10 第十章
10 第十章 (第2/2页)如意动容,安慰般的拍了拍他的手。他知道有些话可能不该问,但是……
“贺大人他……”
苏德音听到这个姓氏,身子突然一抖,然后脸色苍白的看着他。
“中毒,加上致命伤。你觉得……他能活吗?”苏德音像是在发狠,又好像只是在等待着他的意见。
如意大恸,一时间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
“这……这……怎么会……”
昨夜的雨下的急了,庭院里一片狼藉,枝叶残破,落红凄伤。
苏德音盯着院里的那株梧桐,前尘往事尽数浮上心头。
曾有人在树下念: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
只是那时他们都太年轻、太脆弱。天真的以为一首诗的缱绻便能锁住一生。
归根结底是爱错。
他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盯着那棵树。满脸是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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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年关将至,苏德音恍惚想起去年的那时候自己与那人置气。还是那桥,桥上落满雪。还是那院,院里写满他的一生。
那日大喜,贺景璋其实是来找过他的。
只是苏德音狠了心不见他。再见面时,就真的物是人非了。
前日里忽闻因听说贺景璋要回来,苏德音嘴上是硬的,心里却早已经欣喜的不成样子。他平日里因为身体不好所以习惯了早睡,那一日,为了等贺景璋回来,竟生生熬了一个晚上。结果第二天起早,得知的却是他大婚的消息。
就是在那一刻,苏德音才发觉自己与贺景璋竟已如此远了。他们之间的隔膜,甚至已经不是一场大婚说的清的。
有道是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他伤便伤在太清醒。得又得的不彻底,放又放的不干净。他想过,倘若自己是个女子,生在官宦人家,必然是要非他不嫁的。贺景璋若是女儿家,也同样是非他不娶的。可是两个男人……他自己已经是孤苦,想来即便是后继无人也坦然了,只是贺景璋还这样年轻、前途无量,怎能轻易毁在他手上,人言可畏,他到底是怕的。退一万步,即便伦常允许,贺景璋是风华正茂意气风发,他却是旧病缠身身无长物,如何都匹配不得。并非他妄自菲薄,只是那人在他心里终究是太珍贵,所以总觉他值得更好的。
在心上,不在身旁。
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恍惚间他们还是两小无嫌怨的少年,摘过青梅骑过竹马,一树桃花落下就看见一整个光阴。流转再流转,终于淹没在岁月的洪流之中。少年薄似纸,轻似沙,终是经不起厮磨。
而如今,明月依旧,清水长流。
陌上少年已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