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正文 第二章 (第1/1页)

“先生，你的帽子掉了。”修捡起绿草地上的帽子，扯了扯前面的人的袖子。那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只是背对着他。
　　
　　他听到有什么响动。前面的人突然像凭空消失一般，只剩一套衣服失去了支撑掉到地上。
　　
　　他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引，天旋地转，四周的绿色突然变得昏黑。他在海水里。周围都是海蓝色，有阳光从海面外投射进海水里，他看到了，但是他还在下沉。慢慢地，修开始呼吸困难，周围海水的颜色越来越暗，终于看不见阳光了。他感觉自己快死了。他拼命地划动双手双脚，但是力量就像是被抽空，完全无济于事。恐惧蔓延他的全身，他张开嘴想叫喊，但是海水很快灌满了他的嘴，只吐出几个泡泡。
　　
　　无法呼吸。
　　
　　“修——不要回去——别回去……别……”
　　
　　声音不停回荡在海水里，变得越来越刺耳，几乎使他失去听觉。
　　
　　“修！”
　　
　　修猛地睁开眼睛，一阵头晕目眩，急促地喘息着，浑身冷汗。不一会儿他就恢复了视觉。眼前还是在地牢里，没有了阳光，已是夜晚。
　　
　　“修，吃点东西吧，算起来过不久他们就要来了。”安东尼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一瘸一拐走到他旁边，坐下，又递给他一小块饼子，比之前的还硬一点。
　　
　　修接过饼子，咬了一口，牙根都有些疼痛。
　　
　　“谁来？干什么？送吃的？”修问道。
　　
　　“他们等早上太阳出来了才会送吃的。”安东尼奥摇摇头，“以往每隔七天，晚上我们都会被带出去一趟，但我一直也没明白他们在干什么。”
　　
　　听完这话，修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心下疑惑之际，一些不好的念头便在脑海中层出不穷。
　　
　　安东尼奥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情绪，平静地说：“孩子，别紧张，他们现在还不会杀你的。”
　　
　　“为什么？”修的声音有些变了调。地牢的寒冷使他打了个战。
　　
　　“据我所知，他们从来不会杀新来的，只有被关了几年的人才有可能会遭劫。”安东尼奥的语气很轻松，仿佛根本没把这当回事，“像我，关了六年了，也没被杀。”
　　
　　修稍稍松了口气，但心又揪了起来：“那你是不是每天都很危险？”
　　
　　安东尼奥笑了：“我被杀与不被杀，也都将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沉默良久，才传来一声轻微的长叹。
　　
　　修知道，安东尼奥一定没有他说的那么淡然。他也不想这么昏昏噩噩的死去。
　　
　　“他们为什么要抓这么多人？为什么要杀人？”
　　
　　安东尼奥顿住许久，才说：“不知道。”
　　
　　“你一定知道，”修叹息，“只是你不想说。”
　　
　　“如果我是真的不知道呢？”
　　
　　“六年了，安东尼奥。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呢？”修勉强笑笑，却没有再问下去，而安东尼奥也只是沉默不语，丝毫没有告诉他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