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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 一百五九

160 一百五九 (第2/2页)

艳春忙说他们要赶火车,不能留下吃饭。卫老太太诧异地问清他们去向,不好阻拦他们的正事,不高兴地吩咐将现有好吃的装一篮子,让他们带在路上吃,艳春拗不过只好收下。
  
  仍是琉玚开车送他们去的火车站,一路上他频频询问别后情形,不时打量他们,似有疑问却不方便发问。
  
  艳春和素秋初逢丧母之痛,精神不大集中不愿多说话,任他打量谁也没有发问。
  
  坐火车到广州,他们仍乘坐国际公司的邮轮,乘风破浪直奔大洋彼岸。
  
  笼罩在头上的不伦罪恶感已经消弥,但兄妹俩并没有表现得与从前有多少改变,失去母亲的痛苦给他们的打击是巨大的。
  
  艳春竭力掩藏住伤心,无微不致地照顾着素秋,让她每天至少吃下去些东西。诚如余父所言,素秋已经瘦得像只真正的小猴子了。
  
  虽然看到艳春担忧的目光会让素秋深感不安,但她就是提不起精神,也没有胃口。
  
  一天当中,她最常做的事情就是裹了披肩一个人在甲板上游荡,漫无目的地四顾。她现在几乎不说话,任何时候都保持沉默。
  
  船上的乘客和船员常常看见一个全身重孝,面色苍白头发微卷的东方女孩子游魂似地慢慢踱过甲板。经常地,她身边不久就会出现一个俊秀的青年男子,也是一身孝服没有话,默默地陪着女孩子吹海风。
  
  偶尔遇上别人,男子会礼貌地颔首,女孩子却像是在梦游般目光无神,让人感到担忧。
  
  这天素秋正站在船舷边看远方的浮云,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在试探地叫她的名字,声音似乎很熟悉。
  
  她纳闷地回头,见身后立着一个身披狐裘的年青妇人,耳朵及头发上的钻石在冷风中发着寒光。她仔细打量那张妆画得很浓的脸,认出是何欣然。
  
  “欣然,怎么是你?”素秋不由大吃一惊,上前几步抓住她的皮手筒诧异地问。
  
  何欣然笑着从手筒中抽出雪白光润的手握住素秋戴着毛线手套的手,激动地回答:“怎么不是我?远远看着像你,不敢就相认。你现在,嗯,变了很多。”
  
  她的目光落在素秋苍白的脸以及孝服上,同情地问:“是谁?素秋,我看得出你很伤心。”
  
  “我……母亲。”素秋低下头,将手从她手中抽出,稍稍后退不想多谈,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何欣然的眼眶红了红,叹息:“素秋,可怜的人儿,你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幸?”
  
  素秋没有回答,眼泪再也忍不住涌了出来,飘散在海风里。
  
  艳春出船舱来导找素秋,远远地见她又在哭,急忙赶过来。另一个健壮的青年恰巧也在向同一方向赶,俩人差点撞在一起。
  
  那名青年让开路,举了举礼帽。艳春匆匆道谢,走到素秋身边扶住她的肩膀用手帕为她拭泪。目光扫过何欣然,他怔了怔,点头示意。
  
  那个健壮青年走到何欣然身边,将手筒替她戴好,低声说:“出来这么久也不注意保暖,小心生病。”
  
  何欣然对他小声说了几句,青年了然地点头,看向艳春兄妹。
  
  素秋接过手帕擦干眼泪,望向青年。见他二十七八岁,剑眉星目,举手投足间有军人气慨,不禁困惑地看了眼何欣然。
  
  何欣然的脸红了一红,对他们说:“这是外子,刘梓,字文佑,现在在南京政府作事。文佑,他们就是我常和你提起的余家兄妹。”
  
  “幸会!”刘梓利落地和艳春握手,手掌有力角度标准,显得训练有素,“欣然常提起有个姐妹叫余素秋,想不到会在这时碰上。”
  
  艳春收回手同刘梓客气地攀谈,仍站在素秋身边不肯稍离。
  
  素秋有些话不方便当着刘梓的面问,就悄悄看艳春一眼。
  
  艳春会意,只好请刘梓在甲板上散步,留下两个女孩子说些悄悄话。
  
  关于何欣然退学结婚的事情,素秋事先并不清楚,想来是他们归国恰好错过了她的信件,所以最关心这件事。
  
  “欣然,你居然这么早就结婚了。他……你们是自由结婚吗?”
  
  素秋盯住何欣然的眼睛,小声问。
  
  何欣然羞红了脸,垂下眼帘:“算是,半自由吧。他家和我家是世交,十几年没见过面了。后来他休假回湘潭,不知在哪里见过我,家里也有意,所以……”
  
  素秋略微心安,望着她一身珠光宝气的打扮,沉思着说:“记得当初咱们培华七侠谈起将来时,你的希望是在社会上有所作为。现在你结了婚,仍是这么想的吗?”
  
  何欣然已显世故的眼睛亮了一下,似乎又回到青春不知愁滋味的当年。不过她很快平静下来,轻启涂着口红的嘴唇苦笑。
  
  “那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以为世界都只听自己指挥。待在现实面前碰得头破血流才明白,女人,只适合待在家里受人保护。所谓的雄心壮志,只是男人的专利。”
  
  素秋默默望着何欣然,对于她的言论并没有多少惊讶。
  
  何欣然自从那次受惊吓后思想退化得厉害,在来信中也常有颓废之语流露。现在听她亲口说出,素秋只觉惆怅和内疚,越发怀念往日那个朝气蓬勃、充满理想的女孩子。
  
  “可是仍有许多女子在为理想而奋斗,比如这次北伐,黄埔军校就有许多女生上了战场。”素秋轻声说,试图唤回她的斗志。
  
  “这话再别提了!那些女兵我见过,也不知打哪里来的野丫头,抛头露面混迹在一群又脏又臭的男人堆里,又宣传又看护。当街帮伤员接大小解,脸都不红一下的,真是吓死人!”
  
  何欣然不屑地说,撇了撇嘴。
  
  素秋的脸也红了,却纯是因为气愤。她没有想到何欣然的思想竟会退化得这么彻底。
  
  她很想驳斥何欣然,那群野丫头才是妇女们的楷模。她们中不乏像琉珏一样的大家闺秀,正是她们及和她们一样的人们在流血流汗地做着肃清军阀统一祖国的大业。
  
  但是看看何欣然修细的眉毛脸上的脂粉,她忽然失去了继续理论的兴趣。
  
  何欣然察觉到素秋的沉默,知道她有不同看法,略有抱歉,转而谈起七侠其他人的情况。
  
  素秋勉强点头,偶尔回应几句,完全心不在焉。好在艳春他们回来了,四人再聊一阵才各自归舱,约好晚上一同用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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