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至情
4 至情 (第1/2页)楚厉言送太爷回房,吩咐了贺秘几句就又上楼。
上辈子,季家的一切变故是从季诺爷爷的病故开始的——季爷爷得的是胃癌,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从发现到去世不到半年,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虽然离季爷爷出事还有两年时间,但防患于未然,现在没有得病最好,有了也可以及早治疗……楚厉言边想边上楼,一打开房门却愣住了。
房间里,季诺正晃着白嫩嫩的小屁股跪趴着,套好的睡衣被翻卷到了头顶,只露出半颗小脑袋和两只搭在耳朵旁的小手,但也被散落的抱枕遮住了。
楚厉言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走过去,问:“季诺,你在干嘛。”
季诺听到声音后从被拱得乱七八糟的枕头和图画书中抬起脑袋:“楚厉言,你知道猪是怎么死的吗?”
楚厉言看着他不说话。
“是发黄死的!发黄!”见楚厉言放弃抵抗,季诺更生气了,“镇东头刘爷爷家生了两只小猪崽,我和太爷还去看过的。可是!昨天有一只小猪崽死了!是发黄死的!另外一只小猪崽不理它,寂寞得发黄!死掉了!”
楚厉言:“……”
楚厉言上到床上,抱过他因为他晚回来一点而寂寞得发黄到处乱拱的猪宝宝:“谁告诉你的?”
季诺想了想:“一个小胖子。”
“以后不要和他讲太多话。”
季诺点点头,又问:“为什么呀……”
楚厉言道:“他说话不清。”顿了顿,“还教坏小孩。”
“噢……”季诺不是很明白,可他本来就不太愿意和除了楚厉言以外的小朋友讲话,因此也就没问楚厉言为什么知道人家说话不清和怎么教坏小孩了,就关心起了他太爷,问,“太爷睡啦?”
“睡了。”
“牛奶喝啦?”
“喝了。”
“他又训你啦?”
“……”
见楚厉言不说话,季诺就仰起脑袋挺起腰板在他脸上亲了亲,慢声慢调地哄他:“你不要生太爷的气……太爷是怕我俩不好喔……”
楚厉言愣愣地摸着被亲的地方,低头看了看又软软地躺在他怀里的小孩,“嗯”了一声,然后说,“不生气。”
季诺就又亲了亲他。
夏天的夜晚还有些未散尽的余热,但他们就那样抱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大部分时间里都是季诺在说,楚厉言偶尔回应一下。但听得人表情认真,说的人也就越来越有兴趣。
直到夜色浓郁,整个小镇悄然入睡,季诺才打着呵欠流着困得不行的眼泪跟楚厉言道晚安,明明人已经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还不忘闭着眼睛亲亲楚厉言的脸。
楚厉言注视着怀里呼吸渐渐绵长的人,良久后,低头在沉沉睡去的人额头上轻轻碰了碰:“晚安。”
他曾听人说,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
那生者可与死,死者亦与生……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楚厉言低下头,又珍而视之地亲了季诺熟睡的小脸,抬手熄掉了小夜灯。
无论是什么样的感情,此生,他终不会辜负。
季诺平时睡觉的时候很乖,小被子往身上一盖,眼睛一闭,只要塞给他一个抱枕,基本上睡觉前是什么姿势,睡醒后还是什么姿势。
但因为落水的缘故,太爷说季诺这两天睡得不安稳,总是翻来翻去,有时候还会惊醒。楚厉言在黑暗中守了一会儿,见季诺乖乖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才合上了眼。
一夜好眠。
第二天,楚厉言醒来的时候,季诺还在睡。
五岁半的季诺还是小宝宝的脾性,喜欢睡觉。不算午睡时间,一天至少也要睡够十二个小时,睡不饱就会气得哭,真哭,好像不要他睡饱觉是要他的命一样,让觉得他长大了一点不能再睡那么多觉了的季妈妈很是没办法,只能由着他睡了。
想起长大后起床气不减反增的季诺,楚厉言笑了笑,摸了摸小孩的头发,塞给他一个抱枕,又给他换了个睡觉的姿势,以免血液流通不畅睡醒后手脚发麻,才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天色还没有大亮,但光线已经透过窗户散了进来。
远处海鸥的叫声和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隐约可闻。
又是新的一天。
楚厉言穿好衣服,把厚厚的遮光帘拉上,将整个房间变最适合睡觉的色调,又打开墙上一盏微亮的小夜灯,才轻轻关上房门下了楼。
楼下,太爷正在草坪上练拳,看他过来惊讶了一下。
“这么早就起来了呀?”小老头问。
“嗯。”楚厉言应了一声,又道,“以后都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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